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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專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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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:2023-03-31
余聿

余聿

余聿的偶動畫

余聿的偶動畫

余聿
余聿的偶動畫

【文/何睿哲】

2022 年夏末,有幸專訪政大廣電系出身的偶動畫導演余聿。 

余聿,2013 年畢業於國立政治大學廣播電視學系雙主修哲學系。承接實習,畢業後她進入共玩創作擔任偶動畫師。2015 年進入南加州大學,攻讀電影學院動畫學系碩士。《視線》、《家家酒》兩部動畫短片,分別獲得第 39 屆及第 40 屆金穗獎肯定;《雛菊》於 2018 年獲得學生奧斯卡銀獎,且入圍洛杉磯短片節及富川國際動畫影展等國際影展;2022 年,《島影》入圍金馬59th最佳動畫短片入圍,並獲得高雄電影節金火球大獎、金穗獎最佳動畫,及台中動畫影展台灣組首獎肯定。

從政大踏入偶動畫,有許多意外與巧合

踏入大學前的余聿,對文學院有著憧憬與嚮往。她期待能與各式豐富文本相遇,也不願拘泥於單一語言,因此選擇就讀政大哲學系。談起對偶動畫的初印象,她說自己在幼稚園時,透過《聖誕夜驚魂》開始接觸「偶動畫」,而後學習美術的親戚也常與她分享創作偶動畫的困難,讓她對偶動畫有更深入的認識。一直對繪畫與美術感興趣的她,後來決定轉入廣電系,並以雙主修哲學系的方式,完成廣電系與哲學系的學業。

對於日後踏入偶動畫行業,余聿則笑說,其實還是有許多意外與巧合。大三時,她修習了一門名為「數位繪本」的實驗性課程,當時有許多業師進班輪流上課,分享動畫製作的相關資訊。雖然余聿所創作的故事,在期末並未受採用提交為成果作品,但因緣際會下,在大四「畢業製作」的課程中,再次有了將它實體化的機會。余聿也分享她當時決定製作偶動畫的原因:「我對燈光攝影本來就有興趣,對手繪又剛好比較沒有自信,再加上一直都很喜歡做東西,便決定透過『偶動畫』的方式呈現這個故事。」因此,她最終以「偶動畫」的形式完成畢業作品。

提到大學時期廣電系上印象深刻的課程,余聿分享,當時修習過由傅秀玲老師所開設的編劇與導演課程,皆為她帶來許多幫助;陳儒修老師的「電影概論」、王亞維老師的紀錄片課程,也讓她收穫頗豐。余聿也提及她所參與的課外活動。她從大一開始加入西洋擊劍隊,除了晚上固定練習外,有時進行晨練,並參加各式比賽。不過大四時,因畢製及「共玩創作」的實習機會,讓她有了需要迅速熟悉新領域的壓力,且在學業上也希望能準時修完雙主修課程畢業。種種考量下,雖心中有些遺憾,最終仍選擇退隊。「我大學時期真的時常待在練劍室,除了練習之外,也會聚在一起聊天,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。」參加西洋擊劍隊,讓余聿的大學生涯增添更多豐富且獨特的回憶。

赴美求學 認識國外偶動畫產業

談到日後赴美國南加州大學攻讀碩士的歷程,余聿分享當時在共玩創作實習後,轉正為內部的動畫師,不過因公司內部成員與組織變動,讓她產生了需要再針對動畫製作進修的決心。「台灣動畫創作相關的研究所選擇較少,因此我考慮赴外讀書。」而針對南加大成為首選的原因,她則解釋,南加大是少數將動畫系歸類在電影學院的學校,且位於好萊塢。過往透過線上影片,自學動畫製作的歷程也讓她也發現,許多創作者的工作室都位於洛杉磯——「那邊不只是電影產業,也是動畫產業的聚集地。」這些因素,讓余聿最終決定在工作兩年後,重返校園,就讀南加大電影學院動畫學系碩士。

余聿也提到自己在國外獲得許多刺激與成長。她笑道,自己並非本科系出身,因此只要是與動畫相關的課程,都讓她學到很多新的內容。當然,她也不放過實習的機會,她說:「在台灣透過影片接觸到的工作室,我幾乎都進去過了。」在實習中,除了實作技巧外,更能認識各個工作室的氛圍、凝聚力,及工作模式。余聿表示:「看見他們對於這份工作的熱忱,帶給我滿大的刺激。」她也笑著回憶,即使工作團隊對案子有些疲乏,也會在整個案子結束後才顯露出來,在案子進行時,是不會出現疲態或抱怨的。

不過,余聿也分享在國外求學的困難處——「果然還是省吃儉用的部分。」為了降低開銷,余聿在留學期間幾乎皆透過自己煮飯,解決每日三餐,並透過擔任助教的收入,抵銷國外生活的支出。她也提醒未來有規劃出國求學的學弟妹,在選擇學校及科系時,除了考量課程內容外,也應多多留意當地治安環境與政策變動,例如警察預算增減、留學生能否打工等。將這些資訊納入選校評估的一部分,審慎衡量再決定會較為適當。

針對外語溝通的面向,余聿則補充說明自己在加州的生活經驗。她表示,其實在課程上不會遇到太多問題,難的反而是日常生活的閒聊。例如加州人的反諷或敷衍,對於非本地人而言,就會較難明確分辨。而積極實習,也讓她與加州人有了更多交流機會,她說:「在校園中,比較難增進日常閒聊的溝通能力,後來實習時有了更多理解與成長。」她也說明,在學習環境中,即使語速較慢,教授與同學皆會耐心等待,但在業界就需更進一步,習慣當地人的溝通方式。不過,針對加州的生活,余聿補充 道,當地其實有不少接案與工作機會,且由多元人種構成的加州,互動上其實對外國人頗為友善,語速也相較紐約慢一些。

台灣「偶動畫」產業的期許

2018 年底,余聿回到台灣,並成立「踩影子停格動畫工作室」,一開始以接案為主,2020 年才再度申請輔導金重新投入短片創作。她說,理想狀態是將接案與創作並行:「因為接案也是創作前的一種準備。」而關於目前台灣偶動畫業界的生態,余聿則說明,目前台灣專職於偶動畫創作的人數並不多,將各個工作室加總起來,大約有十幾人。不過除了她自己之外,其他工作室也有長篇作品的規劃,期待能夠漸漸擴大與活絡產業。另外,她也分享產業人才需培養的能力與建議。她提到,偶動畫可以分為製偶、場景、拍攝三大部分:「喜歡偶動畫的人通常喜歡製作小東西,也具有一定的美術水準,不過在拍攝上就比較難以勉強,或是會較難上手。」因此,進入偶動畫產業時,會發現三個領域中,動畫師需要較多時間學習,也需要更多人才投入。

談到產業未來的發展方向,余聿說:「我們希望未來大家都可以經營自己的小工作室,在小案子上可以獨立工作,遇到大案子時則可以連結許多工作室一起分工合作。」余聿也分享了自己未來的長片創作規劃,她說,透過工作室間的相互合作,從2022年底完成劇本修訂後,希望能在2023年開始的五年內,將長片完成。余聿以實際上創作的進程說明:「動畫師如果有聲音的輔助,可以更清楚知道拍攝時的畫面與取景。」因此在籌備期間,她也將會先進行美術測試、角色錄音,幫助未來偶動畫的拍攝期程推進。

對偶動畫產業新鮮人的鼓勵

最後,她也鼓勵未來想踏入偶動畫創作的學弟妹,可以先認知自己在偶動畫創作上具備哪些能力。她建議:「舉凡故事、分鏡、燈光、偶製作、場景製作等,將這些項目一一列出後,再依照需求尋找合作對象來補足自己的弱項。例如我就會需要聲音及音樂方面的協助。」因此,如果無法「一條龍」獨立完成作業,就鼓起勇氣尋求幫助與合作。

余聿也說,自己先前也曾回到政大開課,雖然因長片創作等時程規劃,近期較無機會再於政大開課,但目前在其他學校開設的課程也有開放旁聽,讓該校畢業生或外校學生來參與課程,讓更多人才可以接觸偶動畫的實作。

此外,她也強調,如果真心期望能夠投入業界,無論實習與否,平常就可以進行偶的製作與動畫拍攝練習,像是走路、跑步、跳躍等看似基礎的運動,都需要反覆嘗試,來建立偶動畫觀念,大家也可藉此累積作品。她鼓勵嚮往偶動畫產業的學生動手實作:「即使沒有進入業界實習的經驗,但若是能夠自己在家裡完成具有一定完成度的作品,對我們而言都會滿驚豔的。」因為這代表著這些人,已不只是單純口頭表示自己對偶動畫的興趣,而是真的願意投入時間實作,對於已在業界的偶動畫創作者而言,也能更迅速了解他們的實力與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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